第四部
风冷冽得像是吹进骨头缝里,缠绕着不肯散去,这是一座冷得结冰的岛屿,军队驻扎的地方。眼前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他们全副武装、背着枪,严格的被训练着,头顶上的钢盔框限他们的思考,或许在他们脑中正不断的怒骂着眼前的长官。我的肩上三条杠,是我现在的军阶,前方的排长正确实执行着我——上尉连长——的命令。收操声在排长口中雄厚的带着呼吸颤抖喊出,那些在地上爬着的阿兵哥站起,赶紧排成整齐的队伍,等着连长指示。他们等到了一天里最高兴的时间,排长指示抬饭班下去后,终于可以喘口气休息。坐在寝室里的他们有时候会怒骂着连长,当我走进,便赶紧闭嘴。我知道在他们眼中,我是严格冷面的连长,我始终坚持「严格的训练是必要的」,他们必须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胆识的男人,在体能训练下,他们体态结实、身体健康。经过烟雾弥漫的浴室门口,总会听见他们在里头赤裸嬉闹,我总是带着微笑、点点头离开。这座寂寞岛屿上,男人与男人间发生的情感,弟兄之间擦枪走火的欲望时有所闻,甚至在库房里撞见两位弟兄正赤裸交媾,他们被我意外闯入而惊吓得无法继续,事后又担心遭到严厉处分而失魂落魄。但他们大概对于我睁一只眼闭只眼的处理,感到意外吧;寒冷的冬天棉被里多个体温就暖和好多,我并不特别把它当一回事。因为纵容同性情谊,让我在营上被传着是同性恋,却又因为皮夹里的女朋友照片扳了回来。是的,我曾经很崇拜一个男人的身体,像只癞蛤蟆渴望他的阳物,当阳具在我体内时,我却像呕吐般全盘否定。这几年来,我偶尔会想起他。尤其在阿兵哥玩弄着徘徊军营附近的野狗,戏称牠们军犬时,总让我想起了他。
眼眶里的泪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凝结,落成了美丽的结晶。故作镇定走进寝室,关起了房门,脱掉大衣,一身迷彩服跪在床前,眼前仿佛出现了他。伸着手,抚摸着我下巴,像是逗弄他心爱的宠物般。他的手总会指导着他的犬该如何翘好臀,后肢动作该如何;表现得不错,他会抬起犬的前肢放在他腿上逗弄。他的犬会因为主人的逗弄而吠叫,猛摇着尾巴不断贴近。
身后一声「请示进入连长室」打断了想像。走进来的是参一,他递上了营部批准的假单。「连长,这张是你的。」道了声谢,便要他出去。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摊着。肿大的迷彩裆部因为桌子遮掩的关系得以在底下残喘。就像有些关系是曝不了光的,一旦见了光就会产生化学变化。改变也好,不改变也罢,但改变却可以带来新的关系,或许一直期待着某天的再见面,所以他说过的话,一直都在我心里。
脱掉了迷彩裤准备换上运动裤,低头只见赤裸的下半身已爬满茂密的体毛,恣意的扩展地盘。直接套上运动裤,让布料紧贴下体;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不穿内裤,也不是刻意的不穿,只是那些发黄的内裤还堆在衣柜的某个角落,这些内裤沾染了不忠的精液、错误并没有被原谅。担心着异味肆溢,早已用真空袋子包起——它能暂时的藏住味道、遮掩变质的关系。与裤子间毫无阻隔的距离是唯一的诚实,我和他之间却只剩下回忆与相遇的网站。他离开以后,帐号登入时间一直停留在那天。网站里的训犬区留有太多他的文字或照片,太过渴望找寻他的蛛丝马迹,找遍训犬区后,其他区域里偶尔看见他的讯息都会让我高兴得不能自已,只要多看些他的文字仿佛就多靠近他些。聚会时和他的朋友阿司、小季、阿清谈起他,总不舍得结束,总希望他们多说些他的过去。为什么让人着迷如此?他们一直重复说着,直到不想再谈,我只恨没有录下音来,反覆聆听。
站在小便斗前,双腿打直,掏出屌,撒尿。冷得屌都缩了起来,一旁的阿兵哥裤子里露出的白色卫生裤,里面的阴茎瑟缩在包皮里像足了癞皮狗层层塌下的皮肤。他甩甩屌、收进裤裆离开。我掏出屌,感觉即使没穿内裤,仍有一份阻碍感,只因为那片浓密的阴毛吗?有时候会讨厌自己的阴部,因为一片的黑毛。没人的时候,总会搓个几下好让血液流动,屌稍稍勃起,裤裆也比较饱满。偶尔看见小便斗上,落下的几根阴毛,总会莫名怀念起从前光溜一览无疑的下体。直到另个男人的阿摩尼亚味道飘来,自己才惊觉露屌好段时间,甩甩屌收回,拉上拉链就得暂时收起欲望。
换上牛仔裤,取代迷彩裤的摩擦,要飞回相遇的岛。飞机起飞与降落像是周期循环般,记得才刚坐上回去的班机,此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人与人的相遇与分离就像这样吗?机场里满满的广播声、人来人往吵杂声,我取了托运的行李便加速离开。出境处一对对拥抱的亲友诉说离别和重聚,迎面来的是我的女朋友还有一位朋友。「阿忠,你回来啦。」她兴奋的抱住我,整个人腾空的攀在我身上。我们是在调离原单位前认识的,还处于热恋期时,就开始了长距离恋爱。手中的背包一放,双手紧抱住她,原地旋转了几圈,我的笑脸传达多日的想念,淡淡体香和温度让我魂牵梦萦。她身后的他捡起了地上的背包。
从停车场开出来,我和她在后座打得火热,而驾驶座的他像是习以为常般专心开。每一个吻和抚摸都如同火柴擦过空气般响亮。她的大腿勾在我身上,只差没把我裤子脱下坐上。亲吻和动作再大,他仍只专注着开车,仿佛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见怪不怪。车内空间狭小,几乎无法负荷我庞大的身体,我只想赶紧离开这局促的空间。车子一路开进了百货公司地下停车场。踏出车子的我整理着皱乱的衣服,从车内出来的她像是没发生过什么,整齐的衣裳和整理好的头发,我一脸讶异的看着她。「你看你!」她执着面纸擦去我脸上沾着的口红印。「还不是你涂口红的关系,擦干净了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说。她揉了面纸,他张开手等着接。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自己的垃圾应该自己收起来而不是交由另个人处理。后照镜里我的脖子上还有枚清楚的唇印,「这边没擦着。」我指着它,正准备用手背擦去,她一手抓住我。「别擦了,没差这边吧。」
我们牵着手准备到楼上的餐厅。按了上楼电梯,我看见他一个人站在车边望着我跟她,于是我开了口:「一块来吧!」
他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阿忠要你来,就来吧。」
电梯里的镜子把我们三人的正面背面照得一清二楚,任一举动无所遁逃。她怡然的照着镜子挤挤眉补妆,他双手贴着裤缝,没有命令不敢做什么动作,镜子里他的脖子后方狂冒着汗。电梯到了十二楼,他连忙按住开门钮,等着我们先出去。餐厅服务生带位,他走在我们的后面;等服务生把我们带到定位时,他又赶紧挪动我们被安排的椅子让她坐下。当他要挪动隔壁的椅子时,我阻止了他。「你坐你的,我自己来就可以。」坐下以后,随手翻着菜单,他还是站在旁边,等着什么似的。
「坐啊~愣什么。」她悠闲的翻阅菜单,瞄了眼。
「谢谢□⋯⋯」他慌忙住嘴。她头一抬一瞪,吓得他弄翻了水杯。水随着他的紧张快速蔓延,走道边发现状况的服务生连忙上前处理。
三个人坐在餐厅时,他还是如坐针毡,无法安稳。「阿郎,稳着点。」她在跟服务生点菜时突然说。他应声,只是握在手中的水杯显示着掩藏不了的紧张。
「我去一下洗手间。」阿郎急忙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我在下一秒钟决定跟过去看看他是否无恙。他慌慌张张地进了洗手间,只看见他双手扶着白色大理石的洗手台,额头冒着汗珠。低着头,不发一语。
「你还好吗?」我拍着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他连忙的跟我道歉。
「是我不好,硬拉着你来。」
他转过身,靠在洗手台边的墙壁上。「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让我有这个机会。」他用手当杓冲了冲脸,试图冷静下来。我走到小便斗前舒缓自己的尿意,拉下拉链,掏出阴茎小便;身后的他走进了马桶间,金属门锁声之后隔间里马桶盖放下嘎哒声撞击声后才是拉链声。洗手间里空气很静,什么声音都清楚可闻。他坐下后传来的放尿声无形中放大再放大。
整顿饭下来,他吃得很少。一次又一次的擦汗。
「就跟你说过不要找他一块坐着吃,你瞧他⋯⋯」她亮着手中的酒杯说着。
他频频的低头道歉。
「别一直道歉,吃你的东西。」她不耐的说。桌底下她踢了我一脚,又在我耳边嘀咕着:「你根本是在害他。他吃样不好让他挨我骂。」
车停妥,他赶紧下车,替她开了车门,一路像个饭店服务生般,引领我们上公寓。我们坐在玄关处脱鞋子,准备走进客厅时,他才关了门。当空间被封闭,他急忙的脱光了衣裤,跪在她面前,弯下腰亲吻她的脚尖。他胯下闪亮的透明贞操器晃动,额头冒着汗,是痛苦和享受。他折叠好自己的衣服后,捡起地板上、高跟鞋旁边的项圈,自己给自己戴上,然后他就成了狗。在这个封闭空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和一条狗了。
「小狼狗,我的拖鞋!」她把钥匙放在玄关鞋柜上的老位置。牠吠吠然回应,在我面前咬起了那双女用拖鞋,并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牠的意思。「咬她的拖鞋就好,我自己来。」看着她的宠物口中咬着她的拖鞋、向她奔去,这景象虽然看了不下百次,却老是不习惯。
牠咬着拖鞋在她沙发前坐好,等着主人的夸奖,她伸出了手摸牠的头。「乖!」踢了脚,便知道意思,牠呼呼地跑到狗盆前,低着头,喝水吃饲料,这就是宠物灵巧的地方。她的公寓的某一个角落,铺了块布便成为了牠的小天地,放着狗盆还有水和食物。我总是望着这个角落想着那个曾经有他的角落。从我踏进他家大门,他关上铁门以后,我总是急忙的脱光自己身上的衣裤。散落一地的衣服,总是他一一捡起;在那条水泥地上,跟在他的身边,他说着这次调教的重点项目;在踏进屋内前的水龙头处,他为我把人的气味全部洗掉以后,我才可以进入屋内。他不喜欢狗带着人的气味,特殊的香皂味道是军犬的味道。除了身体外,虚无缥缈摸不着实体的气味也被他彻底攻占。
「凰⋯⋯」没听到回应,才发现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坐在沙发上,让她靠着我。看着她睡着、看着刚刚还是人的他现在变成了狗。此时此刻他在哪里?我常不经意的想起他,尤其是看见凰和她的狗时,特别容易比较起她跟他之间调教手法的差异。她的狗吃得狼吞虎咽,想必饿着了,在餐厅的时候没吃好,倒是这样牠吃得愉悦,连屁股都跟着摇晃;我笑了出来。
「多吃点。」主人总是在调教以后,带着我上餐馆,让我填饱肚子,而我只记得填饱自己的无底洞,却想不起他那张日渐模糊的脸。
公寓十三楼,视野很广,前有海后有山的,如果要下雨,空气都可以闻得到雨的味道。我抱起她让她可以安稳地睡在床上。我频频的望着外头渐大的雨势。
「有主人的狗是不能自己跑来参加的。」
他离开的几年后,具乐部再次办了大型聚会。怀着可能会在那里见到他的心情前往,却在入口处被狠狠地拒绝。「小季,我想见他,见他一眼也好。我求求你⋯⋯」
他不理会我的哀求,坚决的对我说:「他没答应要你自己来!不然你可以用旁边的电脑登入具乐部网站宣告你们主奴关系结束,这样你就可以以无主犬的身分参加!」网站上每个人的档案里面会显示着S或M,主人的档案里面同时会链结着所拥有奴的资料,奴隶的档案一开头就清楚写着谁是他的主人或者无主。一旦在网站上按下主奴关系结束的键,等于昭告了全世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语带威胁的口吻让我死了这条心。「你回去吧,我们不会让你进去的。」他把我撵到一旁后,继续办理着其他参加趴体朋友的入场手续。我一直呆坐在一旁,一直到入场时间结束,他们撤了桌椅,准备关上大门。在小季准备离开时,我们两眼相望。
我大喊着:「他有来吗?你有看到他吗?」
他只对我摇摇头,便一声不响的走进趴体里。在外面坐了有多久,我都忘了。一直到晴朗天空被乌云遮住,开始下了小雨。湿了头发的我没有离开,雨越来越大,失魂落魄的我却哪儿也不想去。
「你真像是被主人遗弃的狗⋯⋯」她弯着腰为我撑着雨伞。那把红色的雨伞是我对那天的印象。一个拿着红色雨伞的女人离开趴体时,在门口与我相遇。「我家在附近,来我家吧。」她温柔的口吻,让我淋着雨就跟在她后面,离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的趴体。她买的公寓在附近,电梯里她笑着说干嘛笨笨的在外面淋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走进她的家,我一眼就看见了放置狗盆的地方。「我的狗今天竟然值班,我一个人在趴体里面无聊死了。」她放了雨伞、拿了干净的毛巾给了我,要我进浴室冲个热水澡。
裸身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正准备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衣服都湿了,等干了再穿吧。』看着一个女性望着男性身体,我忽然尴尬了起来。
「男人的身体,我看到不要看了。我不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她拨了拨我顶上未干的头发,在床边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往我头盖上。「擦干,免得着凉了。」我们坐在她的床上,看着窗外。她的房子里面的格局是打通的,虽然坪数小但却感觉很大。她持着吹风机,推开我擦拭的手、拉掉毛巾。「还是吹一下吧。」
「我来就好了。」正要从她手中接过时,她用力的拍在我掌心。「没礼貌,我很少帮男人吹头发的。难得我有这兴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乖乖的坐在她身边,任她的手指头穿梭在我发际。她的手还有暖风撩绕得人快睡去。当感觉她的手灵巧舒服得像是他惯有的抚狗动作时,忍不住的就要以狗的声音舒服回应,只是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清楚可辨,我知道不是他。于是躺着睁开了眼睛。「你醒啦⋯⋯」她的手停在我左手臂下方。
她翻起身拿了床头的烟盒往阳台上去。关了纱门,便点起了烟。在部队里抽烟是种搏取感情的方式,男人间的烟很惯见,有时候也会来上个一根,反而对于女人抽烟好奇的很。看着她一口一口吐着烟圈,我发现她性感极了。外面的雨停了,出了彩虹,夜就跟着来了。她像是夜里的女王,伸了手,烟在她食指中指间,迷了我的眼。走到她的身边,准备接手时,她的手伸向我的嘴,我吸着烟、唇在她手掌。
「你是S吧?可是为什么却有着M一般的反应?」烟在我们的嘴边轮回。「你像是被训练得井井有序,对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S吧。他不要你了吗?趴体竟然不带你进去。」她说中了心里很深的一块伤口。
「他不要我了⋯⋯」眼泪夺眶而出。「他不要我了⋯⋯没有任何理由的丢了我。」在几句之后,身体因哭泣而抽搐。她抱紧了我,让我在她的怀里哭泣。她亲吻了我的额头、亲吻了眼泪。「你的眼泪是咸的。」听到她蹦出的话,我突然笑了,双手勾在她的肩膀上,头低着:「眼泪难道会是甜的?」她吻了我。「奴隶为主人流的每一滴眼泪都很珍贵。」她吻了我的额头、她吻了我的脸颊、她吻了我的嘴唇,她给了好多个吻,她扯下了我身上唯一的浴巾,就让我完完全全的赤裸。烟灭了,门开了,床皱了,于是衣服脱了,赤裸了,温暖了。
夜很夜了,现在床边趴着她的赤裸公犬。她抚摸着我的身体,等着我进入。她笑说如果第一次见面是在趴体上,看见赤裸卑微的军犬模样铁定不会对我产生兴趣。但是我们还是爱上了对方。她双腿夹紧我,挺起臀部,阴茎进入她的身体。她双手抓着我的背膀呻吟。
这不是第一次在人犬面前做爱。第一次跟她倒在床上相互抚摸脱衣时,我在她耳边咬着:「他在看⋯⋯」她翻上跨坐我的身体,低下头的长发遮盖了她的脸,她双手在我裤腰际。「牠只是条狗——」语毕,我的长裤也被脱去。牠只是条狗,牠只是条狗,她的声音后面远远的仿佛在另个房间里有个深沉的男性声音,曾经有个男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毕竟是个人⋯⋯」她的指尖跟手指在我裆部转绕摸挑就让我迅速的勃起。
「你知道狗奴与人犬的差别吗?我是打从心里的认为牠是一条狗。」她边说边将我的阴茎放进她的身体,像是使用假阳具般得心应手。第一次在人犬面前做爱,她坐在我身体上,完完全全的掌控了速度与快感。因为她的关系,渐渐的在人犬面前做爱不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我开始觉得他就是一条狗了。主人和阿贤在军犬面前做爱是否也是如此呢?
她的每寸呼吸,床边的人犬都贪恋。她在我下方,看着我,抬起她的脚,换了另个姿势继续活塞运动。我在她后面,拥抱她、抚摸着她的酥胸。我看见了床下犬奴抖动的身体,双腿间被束缚的狗屌闪烁着液体;看见牠的眼睛,透过牠的视线,我以为我看见了那时他赤裸男性的臀部上下的在阿贤身上,他弄得阿贤爽得跟我身下的女人一般呻吟。我看见他笔直的阴茎进出着阿贤的身体。
她的手勾着我的头发,那是高潮来临前的通知。当身体沸腾、汗气弥漫,我会想起他也曾对我和对阿贤那样般,和我如此接近。
她总会在事后贴在我胸膛上,用她尖尖的指尖刮划男性乳头,告诉我她来了几次的高潮。「你的包皮割得满漂亮的。」她赤裸的趴在我身上,抓着我软泄阴茎像是检视着艺术品般左右巡视。她细嫩的手上下搓揉,弄得它再度硬起。「不要再弄了~我会想再来⋯⋯」她故意开始用力抓着,我蜷缩着身体企图闪躲。
「好啊!再硬起来满足我啊。」于是结实浑厚的男性臀部再度翻上。
接受调教满一年,主人说我一岁足了,该去做个纪念,要我休了一次特休,前后假日一共九天。出了营区便上了他的车,直奔一个我不知道的目的地。
他把我载到医院时我还莫名其妙的问他来这做什么。像是早有打算般,他帮我办理了挂号,然后带着我进去诊疗室。一连串的问号,让人高马大的我不禁湿透了内衣。他拍着我的屁股,大笑着:「你长大啦。割了包皮以后,就可以蓄狗毛啰。」
「可以不要割吗?」
「为什么不割?」他坚定的表情让我知道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难怪他要我休一个长假。以前常笑那些放假割包皮的弟兄走路怪怪的,没想到现在我被赶鸭子上架。「割了才会像主人的一样好看。」他说完,我从耳根子红了整张脸。
当我一件件脱光,光溜着身仅着手术服躺在手术台上,准备帮我做手术前剃毛的年轻护士拿着刀子掀开手术服却发现我身上没有半根体毛,噗嗤一声,一副快笑出来的模样。他双手按在我肩膀上:「牠不过是只幼犬。你看,包皮都还在的小狗,怎么会有狗毛呢!」语毕还在护士面前抓了抓我的阴茎。阿司开了手术室的门,气呼呼的走了进来。「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相信我的技术。」阿司抱怨着。他勾着阿司肩膀说:「割包皮虽然只是小手术,但还是马虎不得,如果割完后,狗屌不漂亮,我会内疚的。」他自在的笑让戴着口罩的医生眼神流露着尴尬。「别紧张,放轻松,割漂亮点。」他对着医生说。
不知道是手术室里的冷气过冷还是我过于紧张,我的身体抖得非常厉害;听到金属声音像是盘子、刀碰撞的声音时,我抓着他的手要他低下头听我说:「我不要割⋯⋯我害怕⋯⋯」他抚摸着我身体,像是摸着一只狗,他粗砺的手摸过的地方像是温暖过一般安定而稳重。
他弯着腰,用着满嘴胡渣的唇亲吻我的额头。「不要害怕,主人会陪着你!」
针插进龟头时,那敏感的痛,刺穿脑门,那一针一针绕着龟头打了一圈的疼痛比起调教时的鞭打痛上不知道几百倍,当痛得流眼泪时,我看见了他的表情,一副心疼我的疼痛,那关爱的眼神让一切都值得了。打完了麻醉药,医生揉了揉龟头,好让麻醉药生效。刀子下去的时候,下半身传来的痛苦让眼泪直流,医生割缝之间,手掌心传来他的体温,我的手握紧他的手,疼痛的时候,用力抓着,他的手被我抓得很紧,当我的手麻痹时,他的手也和我一样吧。
「医生在缝了,快好了。」他的手掌被我捏红,在意识模糊中仿佛这样说着。手术后,医生要他明天带我回来拆绷带。他付费领药后,坚持要我住在他家。坐在他的车上,我像是失了几魂几魄般,什么话也不说。
为了避免伤口感染,在屋内我被允许不必用狗的姿势爬行,但需要全身赤裸。在主人家第一次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甚至是他租的DVD影碟,而他只是偶尔坐在我身边问候着疼不疼。看见他认真专注的在笔记电脑前面打字,有时候看着他面对着电脑傻笑,我不禁想着在这个角度跟在他脚边的角度看到的,果然还是不一样。
几天过去,疼痛感也越来越少。我只记得其中一个晚上,疼痛感外加渗血,让睡在一旁的他爬了起来。赤裸的他拿着绷带跟纱布回来。看着他在我双腿之间蹲下处理,看着看着我的眼睛都湿了。「忠,我想喝水。」睡梦中,怀里的她突然对我说。我吻了她的额头,爬了起来,赤裸的我拿着两杯水回来。递给了她,坐在床边把水喝完。「我爱你。」她在我耳边呢喃。
「我也爱你。」抱着她我这么说着。
裸着上半身,穿着红色短裤在附近的滨海公路上慢跑。弯进社区前先买了三个人的早餐再回家,一进公寓便看到小狼狗伸长脖子望着房间内睡梦中的凰,牠不时在门外绕来绕去,绕了圈又看看她。当牠看见了满身大汗的我,便拔腿冲了过来,往我身上磨蹭、前脚搭上我。我摸着牠的头、要牠别这么兴奋,我知道牠会如此的原因。于是我弯下腰、解了牠脖子上的项圈。「阿郎,辛苦你啦~」我模仿着军犬主人的他在调教结束时说话的语气。赤裸的他看着我,转转脖子、动动手:「还好你回来了。再迟点,我上班就会迟到了。」凰和他的约定,项圈在脖子上,就必须是条狗;一旦戴上狗项圈就得以狗的模样直到她或者其他人拿下项圈为止。他这点倒是非常的遵守。
看着他在玄关处一件一件的把内裤、外裤、上衣穿上。如果不是看过赤裸的他,很难想像一个外表和一般人无异的男人,胯下竟戴着束缚男性生殖器官的贞操器。那是他尊敬的女王送他的礼物。
「你看这是什么?」她兴奋的拿着快递纸箱里的东西秀给我瞧。一个透明的物体捧在她的手心。她坐到我身边,贴着我:「阿忠,你看!」「这到底是什么啊?」我从她手中拿到眼前左看右看然后等着她告诉我答案。「你真的猜不出来唷?」我摇头。「猜不出来,罚你。把裤子脱掉。」我看着她:「干嘛,我又没跟你赌,干嘛脱裤子。」「脱不脱?」当她摆出那副不可以拒绝的样子,我就没辄。只好站起来把身上唯一的一件日本扶桑花裤脱掉,才把裤子拉到膝盖,就把裤子穿回去,还向后跳了几步远离她。我斜着头,窃笑着:「嘿嘿,我知道这是什么了⋯⋯」玩笑着摆出护鸟姿态,摇摇头:「免谈!」她蹭到我旁边,扯扯裤角。「忠~」她拉着我的手,撒娇模样。「你钱太多,买这东西。」
我拉着她坐下,让她坐在我大腿上。「这是给阿郎的奖品。」我哼哼着说:「哪有奖品是让自己痛苦的,套上贞操器,连勃起都不行噎,还要坐着小便呢。」「你又不是他主人,你怎么会知道他不渴望把这最后一点的尊严交给他尊敬的女王呢。要不是看他做到了我的要求,我才不会送他这么贵的礼物呢。」「你要求了他什么?」「不告诉你,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当她讲起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话题就得打住,这是我们之间的协定。
「让我练习一下啦,套上阿郎的阴茎时,我一定要很老练、不苟言笑的锁住。」拗不过她,只好乖乖的脱掉裤子,让她捡起我的当作练习。「你的会不会太大了点,这么难弄进去⋯⋯」我痒得频频扭着身体。「别弄了,会被你弄硬啦⋯⋯」
「阿忠那我先离开了。」他跟我道别时,我才赶紧把他的那份早餐递给他。「谢谢。」看着他笑收下,心里有些高兴。跟自己女朋友的奴相处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正是我跟凰回去的隔天天亮。
毛茸的腿和美丽的腿交叠,拥抱着赤裸的女体,悄悄的挪开自己的身体,下了床。看着满地的保险套、卫生纸,凌乱程度让我想着昨夜有如此激情吗?装着精液的保险套告诉我射精了几次,红着脸捡起丢进袋子。
在主人离开以后,性欲就随之阉割;他在的时候,自慰被禁止,他不在的这些年,每当想自慰时,总被一次又一次分离情况的罪恶感击溃,不了了之。剩下的不过是偶尔尴尬的梦遗,也不过是洗洗床单,一个人这些年都过去了;她还深睡着,她给的温暖让我感觉到一点点的幸福,就偷偷吻在她眉间,把垃圾收置在厨房一个堆积处,去冲了个澡。
水声夹杂着她的声音,从语调上听来像是在跟人对谈,讲电话吧,我心里这么想着。我赤裸的走到玄关处,看见了一名穿着警卫制服的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主人⋯⋯」男人对她这么称呼,难道是她的奴?
「不是调教的时间你来干嘛?昨天想带你去的趴体,你值班就算了。今天来干嘛?」我听到了她的斥责声。
「请主人原谅⋯⋯班一时调不开。」
「调教的时间是不是你选的?趴体的时间早在两三个月以前就公布了,我没说过要你一定要留下来吗?」
「请主人原谅⋯⋯」他低着头说着。
「先前你跟我说那天临时有班不能来,好,我让你不用来。倒是你现在跑来干嘛?」
「求主人调教小狼狗⋯⋯」
「⋯⋯」她双手叉腰:「我讨厌不懂规矩的狗,严重违反了我的规定。」她一手捧着他的下巴,呼了两巴掌。
「谢谢主人。」当他看见主人屋内另有名男子,吃了一惊。
他正想问我是谁时,她开了口:「要主人调教的狗是这样子吗?」他吓得忙脱起衣裤,也顾不及我的存在,在她跟我面前脱个精光,然后就跪在她面前。
「忠,你先到阳台避一下!」她说完后,似乎在屋内寻找着什么;我看见牠的眼睛像是在瞪着我,仿佛我抢了牠的女王般怨妒。当我把纱门关上后,立刻听到了鞭打拍击声。打在肉体身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比她还高大的男人开始发出哀嚎求饶声。
我从前面阳台溜到床边的阳台,拿了烟抽了起来。想起了那次调教日,正在营区大门准备离开,却临时被营长召回,等到了他家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倒是没对我说什么,我以为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可是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听着牠的哀嚎声,渐渐的我的眼泪像是夺眶而出般,一发不可收拾。双手扶着阳台栏杆哭着。
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主人为什么不狠狠地打我一顿,像那时候一样,就算把军犬的身体打得通红,全身瘀青,那也是罪有应得。什么都不说的离开,这样的惩罚,时时刻刻惩罚着我的心,让我无法求饶赎罪,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如果这样的惩罚是主人给我的,那这些年是不是够了,难道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带着这样的过错、接受这样的惩罚吗?
牠的处罚时间过了多久,哭泣的时间就有多久,一直到凰要我出去买便当,我才赶紧从阳台地板上站起。刻意不看客厅的进入屋内,背着他们等穿起衣服后,再从阳台走到前阳台,这样我完全可以避开他们两个。我想牠应该被打得很惨吧。
「阿忠,买两个就好了。」
我正踏出公寓门外。「牠呢?不用吗?」
「不用!」她简直是用吼的说出那两个字。
我们坐在客厅吃饭时,我刻意坐在背对着牠的沙发上。牠的身体被打得一条条的痕迹,屁股根本就是红肿。牠在她面前剥光衣服的身体,现在是毛都被剃光了。在我们用餐的时间,牠就跪在角落,我可以听见牠偶尔抽咽声,心里头总是怪怪的。那个便当扒得顶不好受。「我吃饱了⋯⋯好累,去睡会。」她说。我看着侧睡的她再看看把身体缩成一个球般的牠,我拿着她吃剩下的餐盒走到牠面前。凰的餐盒还留着大半的饭菜,虽然我现在觉得把她吃剩下的给人吃感觉很怪,但我还是把餐盒放在牠面前。此刻赤裸、被扣上狗链的牠望了望我,没有任何动作,牠的眼睛对我仍充满着敌意。
「你只是想害牠罢了⋯⋯」她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没规矩的人型犬才会吃非主人赐予的食物!」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要我走开。离开以后,她把便当里的剩菜剩饭全倒进了牠面前的狗盆里,走进了厨房丢空盒。我看着牠把腰杆挺直,双腿张开,臀微高,两腿间稍黑的生殖器官晃动,牠却没有一丝弯腰吃饭的动作,当我好奇的看着牠时,她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说了声:「吃吧!」牠才弯下腰,把头埋进狗盆狼吞虎咽起来。她的方式完完全全和军犬主人的他不同。一个赤裸的男人像狗般进食,以往只在照片里面看到,当活生生在眼前时,我才看见了他眼中军犬的模样。
夜晚,我跟凰准备就寝关灯时,我拍着她的肩膀说着:「你不去看一下牠吗?」
「需要吗!」她翻了身就睡了。
「你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人啊。」我这么说。
「哼,牠本来就不应该在不对的时候跑来⋯⋯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跑来,摆明就是皮痒欠打⋯⋯你该不会⋯⋯想看我调奴吧?」她翻了身,裸的身体往我身上靠。
「没这事,我才不要看你调奴呢!」我没说什么,把灯关了,就各自睡了。夜晚是一点点微小声音都听得见的时候,我不断听见牠的呼吸跟哀痛声,我想牠身上应该有不少伤口在隐隐作疼吧。偷偷地摸起床,找了药箱,走到牠面前。无法入睡的牠抬头看着我,夜晚的眼睛,黑得猜不着意思。牠似乎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我把客厅的灯打开,牠撇着头,毫不理会我的好意。我拿出了药膏,像阿司兽医般,捏起牠的脖子,要牠乖乖让我帮牠擦药。敢动,就往脑勺拍去。那瞬间我一度以为牠真的是条狗。
在凰与阿郎、女王与人犬之间,总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三角关系,在主人与我、主人与军犬之间的阿贤。我是不是破坏了他与阿贤的爱情?如果是,我该庆幸阿郎没有坏了我与凰。「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些。你我跟阿郎还有他、阿贤、军犬,这两个三角是不能这样比较的。」即使凰这么说,如果有机会遇见阿贤,我会向他道歉。
「再睡,你会变小猪的。」我捏着她的脸颊,她手拨开我。「起床啦,都过中午了,我要去买午餐吗?」桌上的早餐还原封不动的在那儿。她手勾着我的腰。「快起来~」我从床上拉起她,一路推着她,把她带到浴室。拿了牙刷,挤了牙膏,递了给她。「张开嘴。」举着她的手,放进她嘴里,然后亲了她脸颊。「乖。我先出去。」一对情侣发展到什么程度,从对方屋内的物品就可以窥知一二,成双的牙刷、漱口杯,对方的内衣裤、一般衣物,甚至是惯用物品,都是显露无疑的证据。
为她煮杯咖啡,我在沙发上慵懒的摊开报纸。她穿着内衣裤一屁股坐在我身上,开了电视。「生气啦?」她瞪着我。「别气嘛。」换我用手勾着她的腰。「学狗叫!」「汪汪汪汪~」轻轻咬在她的手臂。她搔着我的头发,用疑惑的脸说:「怎么会这么像,他好会教喔,好妒嫉。」
伸长着舌头舔起她的脸颊。「啊!狗狗~」她整个人往我身上贴,我们的身体很近,亲吻与拥抱还有那点点牙膏清新味道。SM在主人与奴隶之间是调教,在情人之间却成了情趣。灵巧的舌头爬过她的眉、她的左脸,亲吻与抚摸,她舒服的贴在我身上。
「我想调教你!」亲吻间,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让亲吻都变得食之无味、意兴阑珊。她推了我一把。「你最好还是没把那个叫什么来的忘记,那两个英文字母的S,叫什么的⋯⋯」她离开了沙发,站着面对电视,胡乱转着频道。
「你生气了?」我无奈的说。伸长手,要她回到我身边。
「是啊,你这个人怎么讲也讲不听。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死脑筋。你的胡子该刮了,刚刚接吻刺得我好痛。」她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我顺势离开沙发,被她牵着走进浴室。坐在马桶盖上,仰着头,她站在我面前,指沾着刮胡泡沫抹满我整个下巴,刮胡刀开始一道道在我的下巴脖子处来回。寂静无声,细微得可以听见刀片切断胡根的细小摩擦声音,还有洗脸台上积水一滴滴向下落入水管的声响。她捧着我的下颚,细心的将每一根胡子刮得干净,我静静不动的把命交给她,她只要一个不留神,手上的刮胡刀便可以将我的皮肤弄破流血。当我把命交给了她,就表示我相信她,相信她会比我更小心,看见她认真专注的表情,那应该是她在调教时会有的神情。我们因为BDSM而相识,却不愿意成为彼此愉虐的一部份。让她拿着刮胡刀在我脸上比划,这是仅做得到的退让。
热毛巾擦去了残留的泡沫,然后感觉她的手掌抹着胡后液,她在额头上留下她的吻。「你跟他们约几点?」「五点!」只有要机会返台休假,我总会约阿司、小季他们聚聚聊聊,顺道打听关于他的消息。「那还有点时间,站起来。」一站起,她便把我身上唯一的四角裤拉下。「长长了,我帮你修体毛吧。」听到她的话,我连忙拉起裤子从浴室里逃出,跑给她追。「不要,我不要给你修。」沙发、柜子、椅子是我躲避的屏障,绕着餐桌企图躲她。「你拿着剪刀很危险啦!」「那你还跑!」「剪刀放下。」我跟她这么说时,她扑上了我。担心她手上的危险,抱着她的身体缓缓的躺在地板上。「跑不掉了吧。」她得意的说着。我斜着眼神:「是啊,我跑不掉了。我的女王——」
「要不要修?」她的剪刀亮在我面前。我抬高双手。「你修吧。我投降了。」她先是修剪了腋毛再拉下我的四角裤。「男人不修毛,体毛长很𫫇心。浴室的毛都是你掉的。」「你少诬赖我,哪有这么长。」「有!有!有。」她拾着我的阴茎修剪时,我想起了一双粗糙男人的手,他曾经为我剃过数不出次数的体毛。不应该在她为我愉悦时想起他的。「你硬了!」她说着。「你这样弄,没有反应才怪。」她爬上我的胸膛:「你忘了我手上拿着什么!剪掉、剪掉!」我抓着她的手亲吻。「你舍得吗?」从她手中拿过剪刀,然后翻上她的身体。
屋内是我们情趣的场所,我们应当专心,我们眼中只有彼此,我们纵情娱乐。
冲凉后,正准备出门。「你忘了什么?」她亮着我放在这儿的纸尿裤。这是每次我跟阿司他们见面一定会穿的物品。「脱光吧~」她淫淫的笑着。「干嘛笑成这副德性!」她甩着纸尿裤在我身边跳来跳去、绕来绕去。「快点脱光!快点~」「看你这么兴奋,然后我在这边脱衣裤,好怪。我自己去厕所穿。」我伸手。「不。要。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裸体。」她拒绝了我。
叹了口气,只好乖乖的任她在我身边雀跃之际脱光衣裤。「好多毛唷,穿纸尿裤好不搭,剃光啦!」她贴在我身上,手指头滑溜溜的在我手臂上来回。「穿纸尿裤的宝宝应该是没有毛,光溜溜的身体才对。」「不要!」我拒绝。她窃笑着:「你没看过报纸说有外国男人会为了女朋友剃光体毛,然后光溜溜的钻进被窝讨好她吗?」她用手顶着我的腹部。「我们又不是外国人!」我说。
「可是我是你的女王,你应该要讨好女王。」「我对你还不够讨好唷?」我是好气又好笑。「不好。为了处罚你,我决定亲手帮你穿上。」我听到她说的话,发愣的看着她嘟嘴说:「我知道你身上的毛,只有他可以剃光啦。嫉妒。」她摊开纸尿裤:「所以,我也要帮你穿纸尿裤,躺上去吧。」「不要啦。我自己穿就好,不需要你帮我。」她摇着头,看来不顺着她,应该会一直僵持不下。我放弃坚持、顺她意坐在纸尿裤中央,她流利地抬起了我双腿,真不晓得她那只有我一半粗的手臂,怎有力抬起男人的双腿。眼睛才飘向天花板,双腿间就有股让人害臊的声音与动作。「叽咕叽咕~」她伸出手指头逗弄我的下体。我扭着身体:「你太过份了吧。」她拍着我的屁股,像是逗婴儿般玩弄:「宝宝乖~」「放掉啦~很丢脸噎。」其实我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挣脱,可是一定会踢着了她,让她受疼,于是只好等到她玩腻了。她手拍着阴囊直道好可爱好可爱,才愿意把裆部盖在我小腹。贴上两边的贴边,双脚才着地,结束尴尬的抬腿。「等我们生下我们的宝贝都不知道还要多久,在还没有小孩以前,只好玩弄你啰。你没听过一句话说男人不管到了几岁,都还是个小男孩。」镜子里的我羞红了脸:「你乱说的吧!没听过。」我捡起长裤,正伸进腿,就被她制止。「阿忠,我还要你做一件事情。」她说了以后,我只觉得荒谬,这个想法实在太那个了。
「变态,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女王的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快点。反正做爱的时候,你没舔过我的乳头吗?」她爽快地脱掉了她的内衣。
「你⋯⋯」
「快点啊。如果聚会迟到,那是你的事情。反正做爱的时候,你也舔了咬了。现在只不过是要你在穿着纸尿裤的时候舔我的乳头而已,很简单的,你一定办得到。」僵持了很久,一直到意识再不出门就要迟到,只好勉为其难的在镜子前躺在她怀里吸吮她的乳头。她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乖。」「好了,你满足了吗?」我一脸无奈。她兴奋得在床上地板上跳来跳去。「好爽好爽,超爽的~」满足了她,我开始穿上运动服,套上运动裤。
「这是你的调教吗?我是不会承认这是调教的。」做着鬼脸。她也回我鬼脸。
「他不在,其实你不应该穿着纸尿裤去他朋友的聚会。」下一秒她从兴奋冷却变成另个模样,坐在床沿拉着我的裤管。再怎么喊她、推她都没有反应,像是关闭了对外界的沟通般,进不去她的心,也推不开那扇门。
「如果他在,他一定会要我穿上的。」我企图安抚着她。但似乎无效。
「你什么时候才会把他放下?」听着她的话,我忽然愣了。「如果这是他控制的手段,我只能说他成功了!」
「他会阻碍你BDSM生涯的。」
「他不会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把刀子划在我心上,她提醒了我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脸色发白的看着她。
我弯下腰、吻在她的脸:「如果连我都认为他不会回来,那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就这样。」我默默地走到门口穿鞋子,不想再多谈。我不敢回头看见她的表情。
「如果⋯⋯他⋯⋯我们⋯⋯分⋯⋯」她说的话,听不清楚,翻头看着她,只见她笑着说:「赶快去吧,别迟到了。」我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公寓铁门,仿佛听见了那天他离开时关上的铁门声。砰的一声,我心里知道,也看见了不久的未来或结局。
晚间下了场小雨,路边的海产店幸好有遮雨棚,喜欢在路边围桌的人们不需更换座位。海产店从以前到现在都是阿清他们一票人喜欢的场所,那里容许他们的豪迈与爽快。老地方、老位子,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阿清的脸上已经出现红晕,身上带着酒与烟味。「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阿清对我大呼小叫,一走近便拍打着我的肩膀,把那剩半瓶的啤酒瓶敲在桌上。「这半瓶是你的,先喝,才可以坐下。」阿清老爱先灌我个半瓶,就像老爱灌他那个好朋友一样。他总是让着阿清,然后再反击。我像是学了他好多招似的,面对阿清、小季、阿司他们就像他跟他们相处一样。
「多喝点!」阿清喝醉,抱住我还打着酒嗝。我知道他喝多了,轻轻的把他手上的酒杯放到一边去。「最近调狗调得怎样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提?」阿清整个人摇晃得厉害,要是不抓稳,很快他就躺到马路上去了。「过份,分享一下吧。酒呢?酒去哪了?」他摇摇晃晃的伸长手拿回酒杯。「你⋯⋯喝太少了,所以才不愿意说,多喝点。」
「阿清,你别把阿忠当成了他,阿忠没这么会喝。」小季劝着。「我哪有。」阿清推了小季一把,用力的敲着桌子:「就算是,那又怎样?哪有人动不动就消失⋯⋯干嘛?把大家当猴子耍啊!」阿清似乎醉了,整个人往小季身上趴去。
阿司自言自语的说着:「他这次应该是很生气——」已经喝挂的阿清突然用手指着阿司:「他耍任性吧!生气,我呸!这一点点小事生什么气啊!难道他不喜欢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狗?就这样把牠丢下,是怎样!宠物猫啊狗的都会难过了,何况是条人型犬?」阿清胡言乱语之间趴在杯盘狼藉的桌面,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回来啦⋯⋯干嘛这么久都不连络我们,你去哪里爽快了⋯⋯桌上⋯⋯半瓶酒是你的,干啦⋯⋯」
在阿清一阵胡闹后,阿司架起了他,打了电话叫了他的奴阿福开车来接。我知道这只是他太想念这个好朋友。车来了,阿司跟小季帮忙架着阿清上车,阿司在他们两个都坐稳后,一个人留在车外回头跟我说话。每次善后的他们都会这样说:「阿忠不好意思唷,老让你看到阿清这般窘态。也许下次见面我们不该来喝酒的。」我只是摇着头说没有关系。「每次你都被阿清缠着,一直都没时间好好跟你聊聊⋯⋯」阿司叹气:「虽然阿清老是和你主人吵吵闹闹、斗斗嘴、争谁强,但少了他,阿清也够消沉的。」
「你越来越像他了。你的微笑神情、对话应答、一举一动简直就跟他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要说阿清,连我有时候都有这种错觉。」
我对他笑着说:「你只是跟阿清一样很想念他罢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抱住我:「好好照顾自己。他的离开不是你的问题,别放在心上。下次回台湾再约啰。」
看着他们的车远离,心想是我害了他们失去了一个朋友,其实他们并没有这么想跟我约,只是因为我是他们朋友的狗,见到我会让他们觉得见到老朋友。也许我的罪孽是很深重的。
捷运车窗外一片的黑色景物反照着车内依稀的人影,面容有些哀伤的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主人带我出席聚会后,他们一群人起哄上阳明山洗温泉。在置物柜前,他们纷纷脱光了衣裤,他脱了衣物后看着我。而我害羞的不敢把裤子脱掉。
「脱掉啊。不脱光怎么泡汤。」当他说话时,他们那群人都往我这看来。羞红着脸,脱掉了运动外裤,身上包着一条纸尿裤,连一般人经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窥视,他们脸上都在疑惑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竟然裹着小孩子的纸尿裤。「尿裤自己脱掉。刚刚有没有嘘嘘?」他说嘘嘘的时候,我成了小男孩。「裤子有没有湿,有的话就丢到垃圾桶去。」在餐会上不断被灌酒的我早在纸尿裤里尿过数回,湿沉沉的尿裤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脱去。
路过的小男生拉着爸爸的手说:「那个叔叔好奇怪,为什么没有毛?」前额微秃的中年男子赶紧拉着小孩离开。我却像极了那个小男生,抓紧主人的手。他故意蹲在我的面前,伸出手指像逗小男孩鸡鸡般玩弄我的生殖器。「小鸟飞走啰。」把大人捉弄男孩的把戏,拷贝在我的身上,我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抓紧着他的手臂,像个男孩躲在爸爸背后般。「别逗他了。」小季这么说着。
体毛旺盛的他牵着全身光溜的我走到盥洗区。之前经过的小男孩,正被他爸爸浇着水。
「叔叔自己不会洗吗?」他笑着回答男孩:「因为他也是小孩子啊。」
大家站在置物柜前准备穿起衣服时,他从袋子里抓出了干净的纸尿裤。「躺在桌上,该穿上尿裤啰。」一个大男人躯体的我在众人面前尴尬的躺在长条桌上,他抓起我的双腿抬高,将纸尿裤垫在桌上。
有人笑出声来。刚刚的男孩抓着爸爸的手问:「他为什么要穿尿裤?」男孩的爸爸尴尬得想赶紧拉开男孩。
「你为什么要穿尿裤?」我对着车窗倒影的自己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假期结束返回孤岛前,到大卖场添购些日用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训练,好久不见。」他先认出我来,我看着他倒是想了一会。「阿贤?」我的确快认不出来。
如果此时此刻主人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还认得出他的身影、他的声音吗?时间越久,他在我脑海里的影像越是模糊,再过一些年,模糊的身影大概就要成为一片空白了吧。我努力的想在记忆里加深他的轮廓,但总徒劳无功。
「这么久不见,身材还是一样的好。」
「肚子都快凸出来了,哪里好。」男人年纪过了三十,身材就越难维持。以前固定调教的生活外加运动,可以保持结实健壮的身体;他离开后,只剩下单纯的运动,维持身体健康就好。
「还是很性感的。」他极力称赞。
「哪里性感了。」我频摇头否认。
「当我在趴体上看到赤裸军犬的你,健美的背部、浑圆的屁股外加狗尾巴,我真觉得你性感极了。我应该早点在军营里面跟你相认的。」
「真的吗?那样会很性感吗?」我傻笑回想着趴体上尴尬的场面。
「是啊。唷,现在想到我就硬了。」他作势调整弄着下裆的动作,惹得我大声笑得撇过头。「其实我那晚进入军官寝室时,就觉得你很SM,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这种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哪天晚上?」
「我记得有天晚上进去军官寝室找人官,那时候只有你在。你穿条用奇异笔写著名字的内裤。从你大腿上看得出来被剃过毛的痕迹。真的很性感。」他又说走出军官寝室之后忍不住跑去厕所打手枪,弄得我又尴尬又好笑。「说不出来,也许我有SM-dar!」他解释着这是一种圈内人认出彼此的默契;我想我没有这种能力。看着他侃侃而谈,脑里想的尽是他与他之间的亲密动作,对于他们因我而造成伤害的爱情,我真心诚意的说出请他原谅的话,只见到他哈哈大笑。「爱情?我跟他之间根本没有爱情!」他失落的说。
「怎么会?」内心充满着怀疑与困惑,怎么可能没有爱情?他们牵手、亲吻、做爱:「那你们在海边、在旅馆,还有在他家⋯⋯」
「你知道吗?男同性恋的亲吻、牵手、做爱可能都不是真的。没有真心,什么都是假的。」他说的话,把我弄糊了,我一点也不懂,为什么这些在他口中都不是爱情的表现?一点也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会对阿贤做出这些亲昵的行为。「他担心我会威胁你,所以特别在你面前干我,把我最羞耻的一面展露在你面前。那场趴体上你以一条人型犬的模样在我面前,而我被他掰开双腿,屁股被他干,前面还勃起,想到我就觉得好丢脸。你有印象他故意把我翻到正面让你瞧见这一幕吧?」还好我们已经结完帐,走出了卖场。
「他把你牵上车后,趁着你低头,狠狠地把我领口抓起,语带威胁的说如果我让你曝光,我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也会同时曝光。你知道的,军队是什么样的环境,同性恋跟SM身分在军队里面都是不能曝光的。所以我在部队里面尽量避开与你见面⋯⋯」接不上话,就听着他说。「都是他给予的性与温柔,让我误会了……」
「你记得我退伍前跑去问你关于他的事情吧?快退伍的那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的,每天只想见到他。我去找他,即便他把我当成性玩具、发泄的工具,我都心甘情愿。只要能够抱着他,拥抱他温暖的身体,听见他因为我的身体而高潮喘息的声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之所以会看到我赤裸的在他家院子里,那是因为我犯贱,我爱上了他。听到他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我家那条名叫军犬的狗,如果要我喜欢人,那也会是恢复成人型的李军忠。』我的心都死了。再多的性也不叫『做爱』,没有爱的性关系,不过就是性运动!」
「他是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他根本就是个不需要爱情的人,他认知的BDSM价值超越所谓的爱情。也就是在他心里压根觉得你比我来得重要太多。他的奴隶、他的社交圈构筑了他的世界。他很厉害,他利用我爱他、想见到他的这个弱点,控制着我在部队里面不让你曝光,一直到我退伍,他才显露出真面目。」听他的话,我不禁颤抖。
「那天在你掉头离开后,他裸着身体呆望着外头的街道好久,任凭我怎么喊他,他都没有任何回应。好不容易把他拉回屋内,他像是发了狂的野兽,把我推倒后,抓了我的双腿,像是强暴般发泄着。他那张脸恐怖极了。于是我明白了他跟你之间那份恋⋯⋯任谁也取代不了。」听见那个恋字,眼睛就红了。他再度看着我:「不是恋爱的恋,而是一种主人对奴的恋。我想在你也同样存在着。」于是眼泪在脸颊上滑落。
「你可以告诉他我还是很想他吗?」他像是抓到了唯一可以见到他的绳索,只可惜我已是断了绳索的那头,不停往下坠落。
我擦干了眼泪:「我帮不了你⋯⋯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他讶异的看着我。「是真的,他不知道去了哪⋯⋯」
当我提及很多过去的事情时,他像是恍然大悟般对我说:「我记得你来找他那次之前,我跟他一场性运动后,他裸着身体接了一通很奇怪的电话,他背着我,对手机那头大骂『你们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这场恶作剧,改变了我跟阿忠的一生,你们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吗?』很明显感觉到他很生气,那种生气是没人劝得了的。然后你就来了。」
他看着我。「后来的事情你知道的⋯⋯你真的不知道他跟阿清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摇头。「问问他那群朋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生气得不愿意原谅他们。他的离开也许跟这件事情有关,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抛下心爱军犬的你离开⋯⋯」
「他离开是因为我爱上了他吧!」我说,他边听边摇头,否定我的话。
「我觉得你只是崇拜主人、崇拜他的身体,而不是『爱』上了他,我想他不是那种不肯奴隶爱上主人的人。他不可能因为你爱上他而离开你;更何况你们最后的那场性爱,你难道不觉得他很温柔?即使他进入了你的身体,他还是关心着你的反应。你是痛是爽,他都在意着。他并不是把你的身体当成一种泄欲的工具。你们那场性关系才叫做性爱、做爱吧。你一定要去找阿清他们问个清楚。毫无疑问的,关键就在他们身上。」
听着他说话,我的双脚软得撑不住身体,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直以为他爱上了阿贤,我还自责着坏了他的爱情,原来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和阿贤来往?到底阿清他们做了什么恶作剧?什么叫做「改变他跟我的一生」?是让他抛弃我、让我们分离吗?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收假以前,我约了他们几个出来见面。尽管他们在电话中像是发现了什么异状般百般推托,但在我强烈的要求,甚至威胁之后再也不参加他们的聚会之下,他们才勉强答应跟我见面。以李军忠个人而非以他军犬的身分见面,他们几个坐在我面前却什么话也不说,看在我眼底他们和那些犯了错的兵没什么两样。
「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们左顾右盼,窃窃私语却没有人要说明。「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要来说?」我拍着桌子。
阿清立刻生气的跟着拍桌:「这是你做为他的狗该有的态度?」
「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这是你们做为他的朋友应该做的?」我的回话让阿清闭了嘴坐下,推着小季。「你们说不说?」
「你说啦⋯⋯」阿清又推了小季一把,小季撇过头不愿意回答。阿清从他的嘴里蹦出了这句话:「你征奴的资料,被我们改成了寻主的档案寄给了他。」当他们这么说时,我想起了我和他第一次的见面,难怪他会把我当成找主人的奴,难怪他手上列印的资料错误百出。
阿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之前,他很久很久没有参加我们的聚会,不管是趴体或者是小型的聚会,他都用他现在没狗、不好意思参加活动当理由。于是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在下一个奴隶档案做了断,如果收不成,他必须出来见面;收成了,我们也乐见其成。为了避免他跟奴沟通的时间过久,我们决定修改一个S的档案给他,让他直接出局,那个档案就是你寄出的征奴档案。你们第一次见面,你让他吃了闭门羹后,他也就应约出席了我们的聚会……」
不等他说完,胸膛里的一把火冒了出来。「你们既然已经欺骗了他,为什么不骗到底,为什么又要告诉他真相!」我愤怒的吼着。
「阿忠,你先别气⋯⋯」阿司坐到我身旁,用手勾着我的肩膀,拍着。「我们原以为可以这样天衣无缝的遮掩过去,但是有次喝酒的时候,他对我们说:『我觉得军犬最近怪怪的,像是发春;我认为他只是对我产生阳具崇拜⋯⋯如果他想做我的男朋友,我也会考虑。』不过我们都觉得那时的你只是对主人的阳物崇拜,要做一个男同性恋,我想你还没作好准备。我想他也是这么认为。想要爱一个男人,并不是只有阳物崇拜就够了。认同自己之前的挣扎是够难受的。你知道的,他擅长开发,如果他真的想引导你尝试同性行为,我想他做得到,他也可以帮你完成认同。只是阿清那时候说溜了嘴:『靠,有了狗,现在又要有男朋友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们?要不是我们改了他的征奴档案,你就不会遇见他。你是不是要谢谢我们?』
「我只记得他听到了事情的真相,简直就快要把我们给杀了般,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个酒摊。之前他也像现在一样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不出来,只是这次他消失得更彻底,我们全都连络不到他,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
小季接着说:「他说如果不是我们当初这么作,你们就不会见面,他也不会兴起想把你调教成军犬的念头,他以为你只是害怕,即使他真的认为系统出错了,他仍起了色心、很努力的引导你成为军犬。他觉得他毁了你SM的起步。他很自责,如果知道你一开始选择是当个S,他应该站在协助你、教导你的立场⋯⋯」
「你们这样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他消失的这几年,你们内心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吗?」我吼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情⋯⋯
「他没有消失,我们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以他骄傲的皮绳愉虐者身分活着,努力着。因为我们相信他还是会回到我们身边。你也是这么想的,是吧!」小季说。即使他们试图让我接受,可是这一切荒唐得让人心碎。
阿司把我抱得很紧,要我冷静。「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你要知道到此刻为止,他并没有在我们的网站上寄出弃养声明,也就是说他依然还是你的主人,你依然还是他的军犬。只是他给了你机会选择:要继续当他的军犬或者成为S。」生气的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眼泪不断的流。「这还需要考虑吗?我选择继续当他的军犬⋯⋯」阿司继续说:「请你原谅他的自私,他比你更早做了选择。他选择让你⋯⋯」阿司摇摇头:「他和你一样有着相同的痛苦,哪个主人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宠物不会难过的?我们在等着他回来,我相信你和我们一样也想见到他吧⋯⋯」
「他最后留给你的功课:如果重新选择,你要往S还是M走呢?他知道如果他在,会影响你的决定,你不会愿意舍弃军犬的身分,去尝试回到自己的本性;所以他把自己移开,要给你自由的选择!」阿司拾起面纸擦着我的眼泪。「如果你选择往S走,即使不能超越他,至少也要与他并驾齐驱;如果你选择往M走,就把他给找回来。」
我仰着头,泪流满面。即使如此,泪水还是不停的滑落,湿透了衣裳。我终于明白那天他对我说这些话的用意。有声音在我脑海深处窜起,由远而近的飘进、撞击。
「你没有遇见我就好。」那时候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
「你没有遇见我就好。」现在我全明白了。
「你没有遇见我就好。」那是他的声音。我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抓回了那栋房子。
「如果你没遇见我,或许你已经是个不错、有几次调教经验的主人了。而不是成为我脚边的军犬。有机会成为主人的话,你一定要努力,相信你可以的。」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我那时真的不懂。
「如果你没遇见我,或许你已经是个不错、有几次调教经验的主人了。而不是成为我脚边的军犬。有机会成为主人的话,你一定要努力,相信你可以的。」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原来他早早就知道了⋯⋯
「如果你没遇见我,或许你已经是个不错、有几次调教经验的主人了。而不是成为我脚边的军犬。有机会成为主人的话⋯⋯」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我仿佛回到了那张床上,和他赤身裸体并肩着。我的身体还有他进入过的体温。那时那刻进入身体的疼痛怎么比得上此时此刻的心痛。原来他做了如此大的决定,我听到了我疼痛睡去时,他在身边的叹息;我的身体还有他抚摸过的痕迹。
眼泪溃堤,已经无法停止,我仰着脸,挣脱了阿司的拥抱,往外跑,头也不回的往外头冲。记忆中他离开的那天早晨越来越清晰,睡眠中的我听到了他爬起床的声音,楼下厨房的吵杂声、烤土司煎蛋的味道,然后他吻着睡着的我,在我耳边说话。此时模糊的都已清楚。「我走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要加油成为一个好的S。」我听见了他离开时关上铁门的声音,那扇重重的铁门锁上的声音,也像是锁住了一只名叫军犬的人型犬往后的生命。
深夜山下的便利商店走出了一对情侣。「你有听到声音吗?」女子对身旁的男子说。「有吗?」男子怀疑的张望四周。他们牵着手走过对街,开了车门,男子坐上了驾驶座,女子驻足在车门边没有进入。山上传来一阵阵犬的凄鸣声。
「我听了牠的声音,好想哭。」
「我听到了。」
「是狗的鸣叫声吧……」
「牠一定很伤心不然怎么叫得如此悲烈。」
「我想是吧。」